今年是在齊齊哈爾過的年。父親值班,母親陪伴,我也自然而然不遠(yuǎn)千里來到這個寒冷之地與父母“匯聚”?伤自捳f“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”,第一次來零下三十度的地方,我竟也沒有一天是凍著的,只覺得心里暖洋洋,和父母在一起,哪里會在意天是晴是陰,月亮是圓是缺,只覺得每天都美滋滋!我可一點沒有夸張,父親是跟著鐵路走的,鐵道修到哪里,父親就去哪里。因此我們一家三口總是聚少離多,所以很多家庭可能無法想象,一家三口聚齊的日子對我們來說其實是格外珍貴的。
就像《浮士德》中那句“真美啊,你留下來吧。”可時光從不待人,尤其是美好的時光。當(dāng)人們贊嘆“真美啊,你留下來吧”的時候,它們不會留下來,它們就消散了。年過完了,意味又是離別之時,上班的要上班,上學(xué)的要上學(xué)。當(dāng)父母陪我一起坐上開往車站的汽車時;當(dāng)我背著書包拉著行李過完檢票處回頭望著被擋在安監(jiān)站外的父母時;當(dāng)我獨自上電梯望著遠(yuǎn)處依然在安監(jiān)站外向我揮手的父母時;當(dāng)我獨自在列車的臥鋪上躺著回想剛剛母親因忍住眼淚而閃閃發(fā)光的眼睛時;當(dāng)列車在那個由無數(shù)個像父親一樣用汗水筑成的鐵道上奔馳著時;我不知道下次相聚又是何時。
齊齊哈爾屬于比較偏遠(yuǎn)的地方,所以我回去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。在回去的途中,列車?yán)锏挂矝]發(fā)生什么新鮮事,F(xiàn)在的人都懶了、冷漠了,人跟人之間都懶得交流了,每人各抱一個手機,也不知道到底是人在玩手機,還是手機在玩人。這時我對面的小女孩哭鬧起來,她嚷著要找旁邊車廂的媽媽,終于被她推來推去的爸爸不耐煩了,說了句“哎呀,等會。!”小女孩不罷休繼續(xù)哭鬧,終于這位父親忍不住說了句:“好吧,你怎么這么麻煩!”這普通的一句牢騷,卻觸碰了我的神經(jīng),我的大腦里快速倒放搜索著過去記憶。我竟發(fā)現(xiàn)我的父親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任何一句不耐煩的話,更別提發(fā)牢騷了。想著這句“你怎么這么麻煩”,我竟自己感動起來。相信許多同樣為鐵道事業(yè)、為家庭拼搏的父親們會有一個困惑,他們長期在外,很多時候無法對遠(yuǎn)在異地的家人親力親為,使孩子與父親間有了一層距離。而讓我驕傲是,我的父親卻能像是用了“魔法”一般打破這種距離,慢慢的我才明白,是他平日里一點一滴的關(guān)懷,是他從不抱怨的耐心。
再往前回憶,就是我們一家三口在齊齊哈爾那段美好的時光了。母親終于舍下了自己工作來到爸爸工作的地方。如果說我佩服鐵路工人修筑鐵道使千萬家的相聚變得容易,那么我說,鐵路工人的妻子同樣偉大!她們?yōu)榱酥С诌h(yuǎn)在他鄉(xiāng)的男人的事業(yè),在家擔(dān)任起男人和女人兩面的角色。我的母親便是其中一個偉大的人。父親常年在外工作,雖說每天打電話來關(guān)心我們,可俗話說“遠(yuǎn)水解不了近火”,生活中那些大大小小的“火”,都是被母親給逐一滅掉的。如今終于長大了,大到讓母親足夠放心我自己去闖,她來陪伴父親。我看他們終于能在一起,心里也高興,也真真的見識了鐵路工人的妻子有多不易。母親在廚房工作,我來到她工作的廚房看看,一切都是那么干凈整潔有條不紊,就像我從小母親教導(dǎo)我的一樣:人必須要講究,細(xì)到飲食起居,大到無窮大。來這里見到父母工作的地方,樸素干凈,讓我知道人該是什么樣子,就是講究的、坦蕩的、高貴的、真誠的、美麗的。
父母工作生活的地方?jīng)]有摩天高樓沒有燈紅酒綠,只是一個平凡的小鎮(zhèn)。我們飯后,會漫無目的的散步,也因此碰到了許多無人問津的美景。一家三口一起親近自然,四處走走看看,無意間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一片松樹林里無人踏過的雪地就在眼前。雪很厚,能埋住膝蓋。三人高興的在雪地里感嘆…這種感覺其實是妙不可言的,和“人擠人”的景點相比,那些神秘的、自己發(fā)現(xiàn)的美景,更加醉人!
我想,無論何時回憶起這段和父母一起短暫美好的日子,都會感慨良多。在這個浮躁的社會,人們真該多和家人一起親近自然。就像有人曾說過:“看看,每天太陽為我們升起,但有多少聰明的人,不好奇生命,不好奇自然,不好奇世界,不好奇那么龐大的飛機如何飛上天,就好奇誰家又買什么車了誰比自己過得好一點了諸如此類的事兒!蔽蚁,如果你愿意多了解下家人,多接近自然,就會安靜下來,心就會變得比較敏感些、更柔軟些,這或許正是解決各種繁雜問題的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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